阅读《南渡北归》,缘起于梅贻琦先生的一句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让我对大师满怀崇敬,但那种崇敬原本仅限于他们的学术研究和人文情怀。直到在感慨与唏嘘中读完《南渡北归》这部鸿篇巨著后,才发现震撼人心的不只是个人的学术研究和人文情怀,还懂得了为什么有些人已去、有些事已毕,但大师风范却长留人间。
那是一个风起云涌、惊心动魄的大时代,可谓悲壮又悲怆,还有无尽的悲愤、悲凉与悲伤。那是一个大师云集、学人荟聚的时代,才子佳人尽演风华绝代。那更是一个战火纷飞、动荡不安的时代,从北方到南方,从繁华都市到偏远乡村,从国内到国际,从政治、军事到文化、学术,从国家兴亡到民族荣辱,从定国安邦到教书育人,从民族大义到个人节操,有悲情哀叹又可歌可泣,让人荡气回肠又扼腕唏嘘。
其中最让人感慨的是,在那些颠沛流离的艰苦岁月里,责任与担当从未因烽火连天的战乱而被抛诸脑后,对文化科技的研究热情,从未因物资的匮乏等艰难困苦而有片刻偏离和松懈。在硝烟弥漫中,李济、董作宾、梁思永等考古人员依旧在田野间进行发掘工作,其发掘规模之浩大和发掘所得对我国历史文化的贡献令举世震惊。在撤往西南的长途跋涉中,教师们借机开展实际教学,地质学家袁复礼教授结合湘西黔东地形地貌,讲解河流、岩石的构造形成;闻一多指导学生收集当地民歌、民谣,研究不同民族语言,对风土人情进行写生。在战事连绵、人心惶惶,日军飞机时时在空中盘旋,轰炸越来越密集的日子里,西南联大的师生们一边“跑警报”一边继续上课,硬是在战火纷飞中安下了一张书桌。期间,蒋梦麟在地下防空洞中撰写自传《西潮与新潮》;陈寅恪拖着病体,借着一只即将失明的眼睛,完成了不朽名篇《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同济大学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在短时间内查清川南一带流行的疾病“麻脚瘟”的病源并降服病魔;童第周在艰苦卓绝的条件下撰写出高质量的论文,在简陋不堪的实验室里创造佳绩;梁思成、林徽因在经济窘迫、病困交加中完成《中国建筑史》;梅贻琦在偏僻乡村主持研究生论文答辩,还有胡适、傅斯年、金岳霖、夏鼐、陶孟和……这些人,这些事,这些学术成就,这些在坎坷动荡中始终执着于学术事业,致力于文化传承的高尚人格和道德情操,都让人由衷地敬佩。
那段风起云涌的岁月,那一幕幕动人的历史时刻,早已走进历史深处,如今我们只有在书卷中回味往昔,一如追忆昨夜长风。尽管当年的人已去,尽管当时的事已毕,但他们的风范长存,值得我们永远崇敬和怀念。同时,应该感恩今日和平美好生活的来之不易,衣食无忧的我们在岁月静好、窗明几净的舒适环境里,更要珍惜时光,勤奋精进。我们不仅要追溯大师们坚韧不拔的意志和风采,更要秉承大师们为国为民的胸襟和情怀。(山东省日照市莒县交通运输局监察室 高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