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翻新 软硬兼施 六亲不认 危害严重 

　　　　江苏省检察机关严打传销犯罪 

　　传销是我国明令禁止的非法活动，但一直禁而难绝，近年来甚至有增加的趋势，传销形式和手段也在不断翻新，但万变不离其宗：本质是以发展人员数量为计酬或返利依据,引诱参加者不断发展下线。传销活动严重损害公民人身和财产权益、危害社会稳定，江苏检察机关对传销犯罪坚持依法严厉打击，2015年以来,共受理组织、领导传销活动案件698件2658人，起诉644件2421人。其中2015年，全省受理192件786人；2016年全省受理231件872人，人数同比增长10.94%； 2017年，全省受理275件1000人，人数同比上升14.68%。

　　省检察院公诉部门分析，三年来办理的组织、领导传销案具有以下特点：

　　一是传销活动危害性大，诱发各类关联犯罪较多。传销人员为了获取丰厚利润，往往采用欺骗的方式引诱熟人、朋友加入传销组织，当被害人得知是传销组织后拒绝、反抗加入时，传销组织人员就会采取限制人身自由、暴力、威胁方式，非法拘禁被害人，导致出现重伤、死亡的后果。2015年以来，我省起诉了因传销活动引发的非法拘禁案、故意伤害案、妨害公务、聚众斗殴案人数达600余人。如淮阴区办理的被告人宋汉凯、黄卫萍等48人组织、领导传销活动案，该传销组织在传销中实施非法拘禁19起，致1人跳楼后瘫痪致重伤一级，1人跳河后死亡，并致下河施救者死亡。南京市检察机关办理过一起传销人员暴力抗法案件，传销人员用拳击、掌击、凳砸、扔水壶等方式攻击民警，造成一民警前肋两处骨折，构成轻伤二级。

　　二是传销形式不断翻新，网络传销发展迅速。相较以往传销案件，新型的传销案件由传销实物产品演变为欺骗性更强的新型传销模式，如金融传销、旅游类传销、电商传销、国家工程类传销、假冒直销企业类传销、假慈善类传销、养老类传销等。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广泛运用，一些传销组织打着“电子商务”的旗号，利用网络发展传销，由于网络传销没有窝点，不对接任何实体也不对外经营，涉案人数、金额都很多，危害性更为巨大。如邳州市检察院办理的一起利用“星火草原”微信公众号组织、领导传销活动案，该案系利用微信公众号进行传销活动，传销组织结构简单，运行成本极低，只需通过微信发布信息，利用支付宝、财付通等第三方平台自动进行资金交易，足不出户就可以达到犯罪目的。“星火草原”公众号从2015年11月申请开通至2016年5月5日案发，仅仅6个月，其粉丝达1500余万人，各级“代理商”150余万人，涉及全国20多个省份，涉案金额2亿余元，社会影响极大。2017年11月11日，该案2名主犯因犯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八个月和五年六个月，并处罚金。

　　三是传销组织结构分散隐蔽，给打击带来困难。为便于管理、逃避打击，新型传销组织不再沿用以往在公司、礼堂、酒店等公共场所通过“演讲”、“讲座”等形式进行传销，而是通过“家庭”形式的团队进行传销活动。“家庭式”传销网点具有分布广、人员不固定、“业务”有交叉、与“上级”隔离等特征，每个“家庭”一般10至20人左右，通过租赁房屋作为传销网点分散在各地，并在相关省份、地区设置总代理，进而形成全国网络。“家庭”内部设置多个层级，进行“家庭”式封闭管理，每个“家庭”成员不固定，不定期进行调整，不同“家庭”之间还会按照上线统一调配进行“业务往来”。组织领导者与“家庭”成员不直接接触，严格按照层级逐级下发指令，且多用代号、化名形式联络，底层人员对上线基本情况不了解。在长期被打击过程中，传销组织逐渐增强对抗意识，有的组织还将如何应对公安机关的询问或者讯问列为必修课程，系统地教授推脱罪名的方法，使打击难度进一步加大。

　　四是传销人群流窜作案，高学历人群占一定比例。经统计，外来务工人员是我省非法传销参与人员的主力，2015年以来，全省受理的组织、领导传销案件中，非本省籍犯罪嫌疑人共2283人，占86.25%，且籍贯分布广泛。以往传销案件中，犯罪嫌疑人普遍文化程度较低，但是近两年来的案件中，大专以上文化程度的犯罪嫌疑人有所增加。2015年以来，全省受理的组织、领导传销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初中以上学历的达到86.85%，其中大专以上文化程度共486人，占总人数的18.36%。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由于社会阅历浅、急于发财等原因，加入传销人员数量明显增加，有的甚至成为传销团队骨干。90后大学生杨志强梦想一夜暴富，以“纯资本运作”为名，编造“1040阳光工程”进行传销，成为名下有800多份额、管理人数达350多人的高层，坑害了包括父母、亲友在内的几百人，最后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针对传销犯罪的上述新特点，江苏检察机关采取有效措施，确保精准打击。

　　一是提前介入引导取证，推进案件诉讼顺利进行。传销犯罪案件往往涉案人员多、涉案金额大、取证工作量大，审查起诉工作难度高，侦查机关前期证据不到位现象比较普遍。对重大、疑难、复杂案件，检察机关主动提前介入，积极引导侦查，研讨案件疑难点，努力做到取证全面和完整，确保案件质量。

　　二是精选办案力量，深化专业化办理机制。对于重大传销案件，突破单兵作战的个人承办模式，精选办案力量，合理调配业务能力强、有丰富经济犯罪案件办案经验的公诉人组成搭档，探索运用集体办案模式办理。如淮安市清江浦区院在办理“香港宝马有限公司”特大网络传销案时，在第一时间进行提前介入，并由分管检察长牵头，精选办案精锐力量组成专案小组，听取侦查机关办案人员汇报案情，审查已收集的相关证据材料，对补充、完善证据收集等方面提出引导性建议，为该案后续诉讼过程奠定坚实基础。

　　三是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注重风险研判和释法说理。将传销组织活动中的组织者、领导者作为打击重点，对其他传销参与人员，以认定从犯或认定较轻罪名的方式，坚持教育为主，努力化解社会矛盾；维护被害人权益，及时追缴违法所得、积极动员犯罪嫌疑人退赃，减少受害人损失，维护社会和谐稳定；积极开展对被害人司法救助，如淮阴区院在办理眉眉被非法拘禁案中，眉眉为逃离传销窝点而跳楼，致腰部以下瘫痪构成重伤一级，检察机关及时启动了司法救助。

　　四是加强沟通协调，形成打击传销类犯罪合力。全省检察机关在坚持依法独立办案的基础上，加强公检法之间的协调和沟通，努力形成打击合力，共同维护社会稳定。

　　五是加大宣传力度，形成防范传销的良好氛围。通过组织群众旁听案件庭审、编发以案释法等宣传资料的方式，利用媒体、社区宣传、公益短信、微博、微信等公众宣传平台，及时揭露传销犯罪的作案方式、惯用手段、规律特点，教育群众，努力让社会公众认识到传销的危害性，形成共同抵制传销的氛围。

　　在依法严厉打击传销犯罪的同时，检察官建议：

　　一是强化社会治理，有效防控犯罪发生。以社区治理为重点，加强对重点人员、重点地区的管理和风险隐患排查，加强对房屋中介机构的管理教育，及时发现传销苗头，努力遏制在萌芽状态。

　　二是严格行业自律，督促商家加强管理。近年我国微信等网络平台的发展迅速，在社会生活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但也一再出现被不法分子所利用从事诈骗、传销、非法集资等违法犯罪活动，为此应加强行业监管，完善相应措施，堵塞管理漏洞，确保微商经营活动安全、合法。严格落实手机、金融卡、上网等实名制，用好大数据，积极依靠群众，完善对传销信息的“发现—投诉—查处”链条等，切实净化网络环境，根除传销等违法犯罪的网络发展土壤。

　　三是坚持正面引导，呼吁公众理性投资。教育公众警惕网络上高额返息、高额返利、高额回报的诱惑与快速致富骗局，特别是遇到以缴纳会费、拉取人头为名号的各种投资一定要增强警惕性。当前正是2018届毕业生应聘之季，检察官提醒三条识别传销：一、是否需要交纳或变相交纳入门费；二、是否需要发展下级组成层级关系；三、是否存在以发展人员数量为依据计酬。如果符合这三个特征，就一定是传销，一旦发现传销，要主动向当地工商、公安机关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