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张军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上作最高检工作报告,公布了一组数据:2018年,全国检察机关共立案办理民事公益诉讼4393件、行政公益诉讼108767件。其中,涉及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59312件。通过办案,督促治理被污染损毁的耕地、湿地、林地、草原211万亩,督促清理固体废物、生活垃圾2000万吨。追偿修复生态、治理环境费用30亿元,违法者必须为恢复受损公益“买单”。
这和十多天前,欧洲环保协会(欧洲第一家专业的环境法公益组织)微信公众号上发布的一组数据相比又有了更新,该公号称:2018年1月至11月,中国检察机关共办理公益诉讼案件8.9万余件,其中55%涉及环保领域。
最高检工作报告中新鲜出炉的详实数据,展示了这项崭新的、被列为中国“四大检察”之一的重要工作——公益诉讼检察。这项工作也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关注和点赞。
中国向环境法治迈出的重要一步
不久前,欧洲环保协会在官网和微信公众号专门发布了介绍中国公益诉讼检察制度和实践的文章,认为这是中国向环境法治迈出的重要一步。英国知名环保公益组织中外对话(Chinadialogue)官网转载了相关文章。该网站是世界上致力于环境问题的第一个完全双语网站,旨在以中英双语向全世界读者传播环保讯息、共同寻找环境问题的解决方案等。
“中国的检察官(类似国家公诉人)在环境公益诉讼领域中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在这篇发表在欧洲环保协会网站的题为《中国环境公益诉讼的新生力量》的文章中,该环保组织的两名成员作者,从农历新年后最高检在国新办举行的首场发布会披露的相关公益诉讼检察的数据说起,分析了中国从2015年7月试点公益诉讼检察工作以来的显著成效。文章还表示,中国的检察官专业队伍投身于环境公益诉讼,将成为增强环境法治的重要力量。欧洲环保协会将继续强化与中国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合作。
这项工作开展以来,得到了中国政府的认可和大力支持。内蒙古自治区作为公益诉讼工作曾经的试点地区之一,较早尝到了公益诉讼的“甜头”。这次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副书记、自治区主席布小林表示,几年来公益诉讼工作的推行开展,对维护公共利益、促进各级政府依法行政发挥了重要作用。支持检察机关开展公益诉讼是各级政府的政治责任和法定义务,将继续全力支持、配合检察机关开展公益诉讼。
联合国副秘书长兼环境规划署执行主任埃里克索尔海姆在与中国检察机关交流时表示,中国检察官代表公益提起诉讼,甚至可以把政府部门作为被告,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个体系。
芬兰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卡里库西涅米认为,中国建立了由检察官提起公益诉讼的制度,进一步完善了之前的公益保护体系。
美国内政部高级公职律师、波士顿大学法学院教授马克巴拉什认为,由检察机关提起公益诉讼的制度是非常有意义的尝试,尤其是针对地方政府执法的情形,由于检察机关拥有更加充分的技术和法律支持,往往更能取得积极的效果。
扮演重要角色的专业队伍
欧洲环保协会微信公号发表的文章《千起环境公益诉讼竟出自这里,这是什么样的中国环保新势力》提到了一个案例:
“2019年元旦,中国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政府出台官方通稿,禁止向三江源水域(即长江、澜沧江和黄河)随意放生外来鱼种。此前,当地政府被指对放生活动疏于管理,导致本地鱼群及水域生态系统受到极大威胁。
青海省检察院代表公众利益,向相关政府部门发出诉前检察建议……该案件很好地体现了中国检察官在提起公益诉讼方面扮演的重要角色……”
扮演重要的角色需要专业的队伍。该文章认为,检察机关在提起公益诉讼之前发出的检察建议,是向违法部门发出的“警告”,督促其履职并整改。同时,对这一创新制度,政府需要进一步探索如何更好回应检察建议和庭审;加强队伍专业能力面临挑战;相关判例的梳理和司法解释还需完善等。
美国夏威夷州最高法院大法官迈克尔威尔逊说,允许检察官提起公益诉讼对及时实现法律规定的环境质量标准十分重要,由专业稳定的检察官团队专门负责,有利于检察官不断提高专业技术能力,不断提高环境执法和守法水平。
“中国在短时间内建立起由检察机关提起公益诉讼的制度,特别是允许检察官通过诉前程序、提起诉讼的形式监督政府部门保护环境,非常高效。”英国环境署首席环境检察官、欧洲环境检察官网络主席安妮布鲁斯南表示。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来自青海的全国人大代表,西部矿业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张永利希望,检察机关能加大环境保护公益诉讼力度,为守护绿水青山蓝天,建设美丽中国提供坚强司法保障。
向世界提供环境保护“中国方案”
中国的公益诉讼检察工作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最高检一直注意开展国际合作,在吸纳各方环保公益诉讼经验的同时,也向世界提供环境保护“中国方案”。
2016年4月,最高检与欧洲环保协会在北京举办“中欧检察机关参与环境公益诉讼法律与实践研讨会”。
2017年9月,最高检应邀派员出席该协会组织的欧盟环境犯罪执法网络会议,最高检检察官就中国公益诉讼检察工作情况作了主题发言,引起国外专家高度关注。同年12月,最高检与欧洲环保协会在厦门共同举办“检察官在环境治理中的角色”研讨会。
2018年2月,最高检国际合作局与欧洲环保协会签署了合作谅解备忘录,确定围绕环境检察官培训、举办国际研讨、开展境外考察等方面加强交流合作。
2018年7月,最高检与欧洲环保协会共同举办全国检察机关“环境司法保护”培训班暨研讨会。联合国副秘书长兼环境规划署执行主任埃里克索尔海姆等国际组织负责人和法国前总理、法国宪法委员会主席洛朗法比尤斯等十余名来自8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的高级司法官员讲课或出席会议。
欧洲环保协会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龙迪认为,近几年来,中国检察官在提起环境公益诉讼方面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尤其是中国检察机关成立专门的公益诉讼检察部门,标志着检察官提起环境公益诉讼日益走向专门化、专业化。
同时,外国专家们也建议,中国公益诉讼检察工作,要注重保障环境污染线索举报源的匿名性和安全性;促进各地检察官交流协作,让检察官有充分的资金技术资源;加大对生物多样性保护、化学品使用等新兴领域案件办理力度;加强检察官提起公益诉讼能力建设等。希望可以就更多具体问题分享国际经验,学习借鉴中国的做法,看到更多公益诉讼检察工作的官方报告,建立相关信息分享、国际交流机制等。
在全国两会上,代表们对检察公益诉讼工作也纷纷建言献策。“检察机关要进一步加强对公益诉讼有关问题的研究,从顶层设计的角度,进一步对提起公益诉讼的内容、时机、方式等问题,加强对地方特别是基层检察机关的指导。”全国人大代表,全国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机关党组成员,全国人大监察和司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韩晓武建议。
从国内到国际,中国公益诉讼检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同,探索出了一条全新的中国特色保护公益之路,在全国人民和国际社会的支持下,这条路将越走越宽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