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再长大
2018-01-05 15:15:00  来源:检察日报  作者:沈雅婷

  这个城市的天气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了,昨日还穿着短袖,今天就在风里凌乱了头发。我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学习和工作有五年了,那日跟朋友开玩笑说,我跟这里命中不合,总是生病。她说,你这一年几乎都在这里,没有一点感冒发烧才是奇怪呢。这好像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样,一年除去小长假、大长假,剩下的日子都在这儿。

  高考结束时,我曾和两个闺蜜来了一场旅行,算起来不过一个礼拜,想家还是想得哭;刚上大学的时候,每天都要打电话回家,一有假期就飞奔回家。对那些可以抑制住想家念头的同学,我都无比敬佩,那时的我无法想象很多天没有一个电话打到家里是什么感觉。

  时光有强大的力量,它把每个人的生命折叠,变成一张薄薄的照片;它向来绝情,从不回头,从不往复,但它也很公正,无论是谁,它从不给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们开始长大,父母在变老,我们之间的角色开始转换,要负担的开始变多,离自己上学时向往的生活越来越远,开始臣服于生活的重压之下,这样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当没有人替你背负生活的时候,你剩下的只是你自己。

  我好像习惯了来来回回地穿梭,在节假日感受人口的大迁徙。我想,想家大概就是周六放假,而我已经提前到一个礼拜收拾好了行李。

  我偶尔也会格外想念生养我的小村落,在那里有我所有的童年。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一家人挽手的画面,我会格外想念远方的父母,他们在做什么,吃什么样的饭菜,但是我却很少会打电话回家,发短信的次数会多,我莫名其妙地害怕同他们言语交流,他们会透过长长的电话线,从你的语气里读出你是不是快乐,有没有生病。我发现这是只有父母才有的“特异功能”,所以我一般会在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挂掉电话,然后哭出声。然而短信就会解决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感觉。

  一个人在异乡就是这样的,悲伤不能大声说,也要习惯生病了自己去打吊针,一个人去逛超市、吃火锅。看到这座城市里亮着的无数陌生的灯,心里的失落是不言而喻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密密麻麻的小隔间,没有一间是属于自己的。

  我会轻易悲伤,也会简单地快乐起来。没有谁可以成为谁的救命稻草。多长的路都要自己走,在异乡里杀出一条路。到那时,异乡也就成了故乡。你,我也就自然都不用害怕了。

  (作者单位:安徽省合肥市瑶海区人民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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