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格罗夫最终还是意识到，他对它们生活的占据，于它们而言是地狱。因为，囚笼的狱卒再有快乐，也改变不了囚笼生活的事实。后来，哈格罗夫从海洋世界辞职，以专家身份作证，推动通过了《加州虎鲸保护法案》。

　　海上霸王虎鲸在水族馆里可以饲养驯化，既聪明又听话，还能学会许多技艺，表演各种节目。譬如任凭饲养员骑在背上到处跑，甚至还让饲养员把头伸入它的巨嘴里，一动也不动等。约翰哈格罗夫是一位拥有14年虎鲸训练经验的高级驯鲸师，曾在海洋世界加州分馆和得州分馆工作，后在2013年参与纪录片《黑鲸》的拍摄。2012年，当哈格罗夫的驯鲸生涯正式画上句号时，他已是这颗星球上经验最丰富的驯鲸师之一。

　　哈格罗夫认为，这些魅力非凡、复杂多变的生物让他甚至无法以“动物”来称呼它们，因为它们正如你我一样，是与我们同等的存在。英格丽德菲瑟博士曾说：“了解虎鲸的时候，只要把它想象成一般人类即可。”多年来，哈格罗夫正是这样做的。不过与虎鲸的相处愈深，哈格罗夫的负罪感愈加沉重，他开始怀疑，在狭窄昏暗的混凝土水池中生活，会不会造成虎鲸的精神失常、心理扭曲，导致身体溃疡、背鳍塌萎，却还要日复一日进行单调的表演。因不满海洋世界对虎鲸的囚禁，他选择离开，转而投身于虎鲸的保护工作。

　　哈格罗夫所著的《深海之下》分为“奇幻王国：海洋世界”“虎鲸的悲歌”等12章，是一部关于圈养虎鲸的生活记述，既是关于人与鲸亲密无间的故事，也是关于鲸与人反目成仇的故事。作者用14年的虎鲸训练师经验，深度揭秘海洋世界中虎鲸真实的生存现状，首次公开纪录片《黑鲸》背后的残酷真相。

　　自孩提时代，作者就是海洋世界坚定的追随者，他沉迷在物种间互动所呈现的人与自然相谐的美景难以自拔，多年来参与鲸的生活，更是让他倍感欢欣。但是，哈格罗夫最终还是意识到，他对它们生活的占据，于它们而言是地狱。因为，囚笼的狱卒再有快乐，也改变不了囚笼生活的事实。后来，哈格罗夫从海洋世界辞职，以专家身份作证，推动通过了《加州虎鲸保护法案》。该法律强制要求海洋世界终止虎鲸繁育项目，包括人工授精时使用的非人道方法。

　　在训练虎鲸的过程中，其实训鲸师面临很大风险。作者言，“正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朝水下拉去。弗蕾娅已翻过身来，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向我冲了过来。水下真空把我紧紧地吸住。它咬住我的臀部，透过潜水服，我能感到臀骨上的强大压力，我的整个身体中部似乎都要被它吞进嘴里。我就像是一节被狗衔住的脆嫩的树枝，只要它的力气稍一用错，我就会粉身碎骨。”好在最终有惊无险，他安全回到岸上。这些经历曾是作者曾经习以为常，因为与鲸相伴是他人生的动力之源。

　　赫赫有名的杰伊豪雷特，是“坎波贝洛鲸鱼救援”的联合创始人，致力于解救加拿大海域中被渔网纠缠的鲸类。从2002年成立至今，这个救援小组成功解救了不计其数的被困鲸鱼。2017年7月13日，在加拿大的新不伦瑞克圣劳伦斯湾，杰伊解救一只被渔网死死缠住的鲸鱼，那只鲸鱼至少有70吨。杰伊知道企图接近一只正在挣扎的野生巨鲸并剪开渔网，是拿自己性命做赌注，但他义无反顾。最后，鲸鱼获救了，但是它那不经意的摇鳍摆尾，却要了杰伊的性命……

　　在与虎鲸共处的14年中，哈格罗夫有了很多体悟，最深的就是：人与动物之间，可以产生很多的爱和信任，但这个爱和信任之间有一道墙，这道墙，是“自由”，是长期囚禁下的失控，是深厚感情也无法挽救的失控。因为，当人类向往自由的时候，动物们同样渴望自由。

　　哈格罗夫告诫我们，喜欢动物本无可厚非，但我们切忌将人类的欢乐建立在动物的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