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说得上风云的,大都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或百转千回的经历。而边姑娘这两项都不沾,她就是活在舞蹈世界里的那个边姑娘。柴米油盐的袅袅炊烟,不但没有让她放弃梦想,反而给她提供了更多素材。或喜或悲、或明快或忧郁的人生际遇,都让她编成了动人的舞蹈,在自己的那方舞台上,悄悄绽放着精彩。
在学院业余艺术团里众多舞蹈演员中,她是安静的。不打扰别人,别人的喧闹也打扰不了她。一间练功房,一首曲子就能让她沉浸自我。外界再怎么风起云涌,到她那里都是云淡风轻。
边姑娘热爱舞蹈,那种热爱是出于职业的本能。那几年,学院文艺晚会的舞蹈编排,她是当仁不让的首席,歌伴舞也罢,独舞也罢,她总能拿捏到位。于是一场晚会中,你既能欣赏到江南雨巷的柔美,也能感受到战场铁甲的雄壮。在她担任舞蹈编排的几年里,很多节目参加上级组织的文艺汇演,捧回不少荣誉证书,这些证书至今仍放在学院历史陈列馆里。就是这样,你也很难看到边姑娘欢呼雀跃的样子,也很少听见她跟谁絮叨过自己的心路历程,好像获奖是别人的事,只有编舞才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
如果日子就这样清淡下去也挺好,但生活总会有些出其不意。因为某些原因,工作了10余年的边姑娘不得不与学院解聘。收拾行囊,离开那熟悉的舞台。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边姑娘就是这样,再不顺意的生活也改变不了她旋转的舞步。那一年,爱人刚刚脱下军装,正在为转业的事东奔西走,不到两岁的女儿需要照顾,父母身体时好时坏。生活看似乱成了一团麻,但你却很少听到边姑娘抱怨,她不但把这团麻理得顺顺当当,还时常充满诗意,变出让你赞叹不已的花样。翻翻她的朋友圈,你就会发现,就是挤个地铁,她也能挤出自己的快乐。
在离职待业期间,她加入了一个公益组织,并以青年舞蹈家的身份,精心编排着一个个荡气回肠的舞蹈节目,并让这些节目走上了部队、高校、社区的各种舞台。那是一个由红军、八路军、新四军的后代及转业军人、退休干部组成的公益性文工团,说白了就是免费演出。一个热爱舞蹈艺术而为之痴迷的人,从来就是把艺术本身看得比天都大。为了把最好的状态呈现给观众,边姑娘精心排练,哪怕是把自己累趴下,她也会趴下来细想某个舞蹈情节的表达。
这两年,爱人工作稳定了,女儿进入了幼儿园,自己也有了份风雨不欺的工作。看似生活顺风顺水了,却不曾想,爱人被调往外地,家里老人的身体再次亮起了红灯。面对这些,有的人也许早就长吁短叹了,但边姑娘不这样,看看她的状态,朋友圈里既有带女儿逛运动园的快乐,也有陪伴老人的开心,更有洗尽烟火味后,在各个舞台上旋转跳跃的曼妙舞姿。
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现在作为一名舞蹈老师的边姑娘,每天还是如此,前脚把梳妆打扮好的女儿送往幼儿园,后脚踩着风火轮般赶地铁去上课。只要进入排练室,音乐响起,那就是她一个人的世界,无关外界的柴米油盐,长袖当歌,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