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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喋不休的公堂职员
2020-01-13 16:15:00  来源:检察日报

  孟德斯鸠在《波斯人信札》中讲了一个乌托邦式的故事:穴居人是一个原始部落,起初人们互不团结,结果遭到异族的侵略和屠杀。后来穴居人觉醒,他们互相帮助变得空前团结,因此再也没有异族敢侵略他们,整个部落变得繁荣富强了。通过这个故事,孟德斯鸠总结道:“个人的利益永远包括在公共利益之中;要想和公共利益分离,等于自取灭亡;德行对于我们不应当成为一种负担;不应当把德行看成畏途;并且,以正义待人,等于以仁慈待己。”

  《波斯人信札》是法国启蒙主义思想家孟德斯鸠的一部代表作,在这部作品中,孟德斯鸠由法国人乔装成波斯人郁斯贝克,郁斯贝克漫游法国,在巴黎侨居了好几年。《波斯人信札》中的160封信,是郁斯贝克和他留在波斯的家人亲戚朋友之间往来的信件,孟德斯鸠通过这些信件,表达了自己对政治、国家、社会等问题的看法,文笔简洁明快、尖锐微妙,成为了具有深远影响的传世之作。

  《波斯人信札》中的许多封信是带有讽刺意味的,孟德斯鸠的胆子非常大,就连至高无上的国王他也敢讽刺。在第二十四封信中,他写了这样一段话:“而且这位国王是个大魔法师:他的势力,甚至在臣民精神生活上,也能起作用,他随心所欲,左右臣民的思想。他只要使臣民脑中有一个概念,拿一张纸片当银子,大家立刻深信不疑。他甚至使人相信,只要他用手一碰,各种病痛均可消除。他在人们精神上所能发挥的威力,竟大到如此地步。”孟德斯鸠所批判的这个国王,就是“太阳王”路易十四,路易十四对法国民众进行愚昧统治,使民众变成了不会思考的奴隶。在当时的社会,国王是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但孟德斯鸠却把他当成了讽刺对象,其勇气令人敬佩。

  在第七十三封信中,孟德斯鸠对大名鼎鼎的法兰西学院也进行了无情的嘲讽:“我听说有一种公堂,名为法兰西学院。世界上没有一个公堂,比这公堂更不受人尊敬。因为,据说这公堂一有所决定,人民立刻破坏它的法令,而且强迫它接受某些成规,使它不得不遵守……这公堂的成员,除了喋喋不休,没有别的职务,在他们永恒的饶舌中自然而然地有颂赞。一等到他们明白了其中的秘密,颂赞就成为一种热狂,而且永不离开他们。”孟德斯鸠暴露了院士们互相吹捧的丑态,还批判了学院工作的不切实际。

  与《波斯人信札》互为映照,在另一部重要作品《论法的精神》中,孟德斯鸠对政府的设计作出了杰出的思考,表达了自己对理想政府的构想。孟德斯鸠认为,最完善的政府应该是:“最完善的政府我觉得似乎是能以较少的代价达到统治目的的政府。因此,能以最合乎众人的倾向与好尚方式引导众人,乃是最完善的政府。”孟德斯鸠主张温和理政,不太赞成严刑峻法,也就是说,他认为对臣民应该以教育为主:“如果在温和的政府之下,人民的驯顺程度,不下于在严峻的政府之下,则前者更为可取,由于它更符合理性,而严峻是外来的因素。”

  这本书写于二百多年前,但孟德斯鸠的一些思想是超前的,比如,在那个时代,他已经能够正确划分正义战争与非正义战争的界限:“只有两类战争是正义的战争:一类是为了抗拒敌人的侵袭而进行的战争;另一类是为了援救被侵袭的同盟者。君主由于个人的争吵而进行的战争,毫无正义可言。”孟德斯鸠还在书中讨论了地球上的居民何以日益稀少的问题……这些思考可以说超越了当时的时代。

  《波斯人信札》是启蒙运动初期的一部时代画卷,反映了启蒙运动初期人们要求重新认识现实、寻求真理的心态,同时也是一本不可多得的文学佳作。

  编辑:吴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