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冬天悄然而至,我总是想起老妈腌制的各种酸菜,特别是五香萝卜干,天天吃,顿顿吃,总是感觉吃不够,要是哪一餐饭没有它,就觉得饭菜不香。
老妈心地善良又勤劳能干,不仅田地里的活计样样拿得起,而且心灵手巧腌得一手好酸菜,在我们老家算得上小有名气的能人。每到冬季来临的时候,老妈就开始为制作酸腌菜而忙碌起来。她将菜园地里种植的萝卜、大头菜等洗干净之后,放在太阳底下微微晾晒,然后经过打卤、挤压、发酵、调味、添水等程序之后,最终腌制成了各种各样的美味酸腌菜,比如豇豆、青椒、黄瓜、萝卜、生姜等。
我最喜欢的就是老妈腌制出来的五香萝卜干,色泽鲜亮、酸咸爽脆,还能开胃解油腻。立冬后,老妈选好一堆青萝卜,萝卜不用削皮,因为腌好的萝卜皮口感嘎嘣脆,而萝卜肉的口感有点绵,去掉萝卜皮就没有嘎嘣脆的口感了。切萝卜条的时候,老妈尽量让每根萝卜条上面都带点皮,这样才能让每根萝卜干都同样好吃,萝卜条切得粗细均匀,放到阳光下吹晒,不能晒太干,不然不容易进味,水分太多又容易让萝卜条坏掉。当萝卜条晒到打蔫儿打弯弯的样子时,外面紧绷而香脆,里面软嫩而多汁,这时就把盐和五香粉撒到萝卜条上,反复用手揉搓帮助萝卜条进味。五香粉的用量不要太多,不能让它掩盖住萝卜本身的天然清香味儿。盐也不可加太多,比平常炒菜的用盐量稍微多一点就行。萝卜干装入玻璃瓶中以后,每天都会出点水,直到细胞内外盐分的渗透压平衡为止,这个出水过程大约会持续3到7天时间,具体时间要看温度和用盐量的多少。萝卜干渗出的汁水必须每天倒掉,防止汁水把萝卜干泡软,影响口感。为了帮助萝卜干出水,老妈装瓶的时候尽量层层压紧,再用重物压在上面。萝卜条装瓶后过三四天就可以吃了。老妈每次取食萝卜干都要用干净无油的筷子,取完以后马上再次密封起来,这样放冰箱里冷藏保存还可以放很久。腌好的五香萝卜干可以直接吃,吃的时候淋点香油拌一拌更美味,还可以用来炒腊肉、炒毛豆或炒鸡蛋,都是很可口的开胃下饭菜,吃起来格外带劲。
我家兄弟姐妹多,在学校没钱买食堂的炒菜吃,每次回家就要带上几瓶子,吃饭时就夹出几片五香萝卜干,用牙轻轻一噬,嘴里咯吱脆,碗里的饭总是那么亲香可口,一会儿一碗饭就装下肚,回味起来美美的。远近乡邻都夸赞老妈做的五香萝卜干与众不同,暗中向老妈打探秘方,老妈总是笑而不语。有一次,我在家中帮老妈打帮手,老妈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秘笈”,就是把一些紫苏、香椿煎成汤汁,冷却后溶入五香萝卜干里面腌制,这些天然香料保鲜而生味,腌菜开坛香,入口香,无论炒、炖、炝、拌、包馅、涮火锅都更加好吃。我听后佩服老妈,做腌菜就比别人技高一筹。
腌菜承载了一段岁月,见证了我曾经走过的人生道路,帮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是一份难以忘却的记忆。如今,腌菜早已经不再是我餐桌上的主食,但是我对腌菜的热情丝毫不减,在吃饭的时候,我总喜欢从坛子里捞出一碟脆生生的腌菜,不仅增加了我的食欲,也让我吃出了生活的滋味,吃出了母爱的味道。